唐幺幺

我一般不搞事,都是事自己的锅【乖巧.jpg】

【楼诚】他和他的猫

♚哨兵向导设定,有二设,忽然想写,拦都拦不住……

♚小年快乐

——————正文——————

明诚先生还不叫明诚的时候,曾有一个秘密,他有一只桂姨看不见的小猫。

那是一个冬天,他刚刚发过一个星期的高烧,请来的大夫不知道跟桂姨说了什么,女人回来后发了疯似的连被子带人把他扔进了厨房。

小破屋四面漏风,本就不厚的被子沾了地上的积水,又冷又脏,阿诚缩在破布堆里,冻得胡萝卜似的小手死死捂着嘴,已经学会了哭不能出声。

寒风卷过枯树枝,阿诚能听见里屋桂姨神经质的咒骂哭泣,能听见巷口行人经过的脚步声,甚至更远处雪花压断一根树枝的喀嚓声,以及一声微弱的,下一秒就能断气的幼兽呜咽。

阿诚小心的抬起头,瞧见角落里的暗影动了动,一只巴掌大的小猫颤巍巍的爬过来,细声细气的嗷了一声。

阿诚一个哆嗦,生怕小猫的叫声引来桂姨的一顿毒打,慌慌张张将猫搂过来,和自己一起捂住了嘴。

小猫浑身打着抖,黑眼睛里湿漉漉病恹恹,窝在小孩子心口的位置,听话的没有再出声。

阿诚怕它冻死,又觉得自己大概也熬不过这一晚,于是悄悄掏出怀里的半块干饼,使劲撕下一半推过去,幼猫嗅了嗅,扒拉着藏到肚皮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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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先生第一次见明楼先生,是在一个雪后放晴的农历年。

明家人一向和善,年节里要给佣人发放红包,桂姨并不让阿诚进屋,说他顽劣在外头跑跑更高兴。

明镜在大厅里发钱,明楼不大喜欢吵闹,出门去寻自己的精神体。花园里新搬来了一窝燕子,精神体虽然不用吃东西,但他的蟒总想将小鸟含进嘴里过过瘾,这一会没看住,十有八九又上了树。

明楼叹一口气,一面感受精神体的位置,一面往花池方向去,刚转过阶前空地,就看见他的蟒半吊在树干上,气势昂扬的冲着树下一个小孩张大嘴。

坏了。明楼迅速收紧精神线,惨遭主人抓包的黑蟒僵成一块石像,张着大嘴傻兮兮的样,明楼嫌弃的啧一声,琢磨着该关它几天小黑屋了,虽然精神体伤不了人,但小孩子精神弱,被啃一口得做几天噩梦,这蟒几天不管,当真要上房揭瓦。

被精神线缠住完全不能再动的蟒仍旧坚强的吐了吐蛇信,发出有些警告意味的嘶嘶声,明楼皱了皱眉头,树下那个小短腿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哆嗦着退了几步,一个屁墩坐在明楼脚边,惨白着小脸。

明楼一愣,赶紧收了精神体,蹲下去将小孩子圈进怀里安抚,“不怕了,你……能看见它?”

阿诚嗓子里发紧,浑身发抖,却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乖乖,这要是明台那熊孩子,尖叫声早就穿透明公馆了,明楼第一时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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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第一次见这样小就觉醒了异能的天才,有些惊奇,可小短腿的精神力又弱的几乎没有,明楼探出精神触手试了试,竟然弱的都看不出他是向导还是哨兵。

不论怎么说,越小觉醒异能就越不好控制越危险,明楼问道:“你的家人呢?”

阿诚一想起桂姨更发抖,但他知道抱着他的人是大少爷,他曾偷偷见过的,明楼在书房与同学对话,说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又干净又好看。

阿诚捏了捏衣角,努力发出有些干涩的声音,“回大少爷的话,在,在屋里。”

明楼被他这么一叫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想起桂姨有个这么大的孩子叫阿诚,可……桂姨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生出哨兵向导来。

阿诚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泥蹭在明楼的白衬衫上,羞愧的将自己缩了缩,企图把弄脏的小手藏进袖子。

明楼九转玲珑心思,眼见着阿诚瘦巴巴脏兮兮,袖管上破了一个洞,露出的小块皮肤冻得通红,单是明台穿小的衣服大姐都给了桂姨不少,怎么也不至于这样苛待,便猜出桂姨大概已经知道阿诚不是亲生儿子。

明楼牵着阿诚去洗了手,想了想还是温和的问他,“你愿不愿意留在明家?”

愿意的,怎么可能不愿意,可是桂姨会拼命把他抢回去的,然后又是挨饿,挨打,阿诚低下头盯着脚尖,咬牙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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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留了意,他在阿诚的精神领域埋了一根自己的精神线。他已经系统的学过如何使用向导能力,只要阿诚还在上海,他总能感受到他。

出事的时候明楼还在辅导明台功课,忽然脑子里一根精神线极速绷紧,发出即将挣断的嗡鸣声,明楼扔了书从窗户跳出去,叫上大姐一路开车去找。

那精神线崩的越来越紧,明楼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有些后悔怎么上次见面没坚持把阿诚要来,总以为点过桂姨她就不敢了,可如今阿诚……

最后在一个深巷子里找到阿诚,哨兵由于虚弱再次爆发高热,五感失控,风吹过耳廓的声音都像惊雷炸在耳边,小孩子蜷成一团,濒死之际也只是无声的噼里啪啦掉眼泪。

明楼心里一抽,释放出精神力裹住阿诚,隔断那些杂乱疯狂的干扰信息,尽量温和的探出精神触手,将那一片狂风刮过的精神领域重新恢复起来。

阿诚窝在明楼的怀抱里,世界安静下来,像泡在温水里舒坦,小孩子终于啜泣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明楼松了口气,忽然觉得衬衫里有什么毛绒绒热乎乎的东西在动,明楼低头,正与一只费力往外钻的小脑袋对上。

明楼愣了愣,伸手将它掏出来举着,小豹猫蔫蔫的打了个喷嚏,冲着明楼张了张嘴——“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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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诚有了新衣服新名字新生活,可半夜惊醒总觉得又回到了阴冷漏风的厨房,明楼知道他害怕,安了壁灯也没什么大用,小孩子总是穿了睡衣乖乖的回屋,但从来没将小豹猫放出来过。

精神体是主人精神状态的直观体现,阿诚还是紧张,他还小,总这样压抑着会有损伤。明楼想了想,偷偷把小孩子抱到自己卧室,又瞪圆眼睛把大蟒撵出屋去,哄着阿诚把精神体放出来。

阿诚很高兴还有人能看见他的猫,他躺在铺满暖黄光亮的枕头上,把小猫举到明楼面前,难得的笑的眼睛闪亮亮,“大哥,这是我的猫,叫大饼。”

明楼和大饼对视,大饼勾着前爪歪了歪脑袋,一只耳朵尖啪的放平,似乎是在主人精神力的极力催促下,努力的发出一声喵叫。

明楼有点棘手,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委婉的告诉努力学猫的大饼和他的主人,豹猫长大了连蛇都吃,超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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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家里的宝宝了,自从大哥把他的国语书顺着窗户扔进了水池子,大姐和大哥就都围着阿诚哥忙,请医生做营养餐定衣服补功课。

明台有一点吃醋,不是很多,但想一想阿诚哥虽然是哥,却跟自己一样高,是个小矮子,也就不吃醋了。他听大姐说桂姨对阿诚哥很不好,甚至将他关在屋子里小半年不许出去,明台往自己身上一套,更觉得要跟新来的哥哥好好相处,他拿了最喜欢的火车模型,下楼去找人,却看见阿诚哥蹲在墙角自言自语。

阿诚:“大哥不要你了么?你怎么总缩在墙角呀?”

阿诚:“这是大饼,它是只温顺的小猫,你喜欢它么?”

阿诚:“你怎么不理我的呀?我们去年在门口的大树那见过呀。”

明台咽了口唾沫,他有点怕,阿诚哥这是被关久了关坏了么。明台壮起胆子蹭过去,跟阿诚蹲在一起,小心的问道:“阿诚哥,你在干嘛呀?”

阿诚扭过头,他现在已经不害怕把猫展示出来了,他把大饼提起来放进明台手里,介绍道:“这是我的猫。”

尚未觉醒的小明台愣愣的抱着一团空气,感受到了五岁的人生中最大危机,他琢磨着阿诚哥不光是个小矮子,怕还是个小傻子,他左想右想,觉得不能刺激阿诚哥,只好小心的把空气递回去,违心的夸赞道:“真,真可爱。”

阿诚笑了笑,又将大饼推向贴墙根的黑蟒,他原先是有点怕蛇,但自从知道这是大哥的精神体,总觉得又不吓人了,尤其每天窝在墙角恨不得伪装成墙线的委屈巴巴样子,有点可怜。

阿诚把大饼推到黑蟒面前,鼓励道:“我把大饼借给你玩呀。”

大饼眨着大眼睛,一翻身从肚皮底下推出一小块干饼来。

被主人责令滚远点不许吓到阿诚的黑蟒看看眼前觊觎已久的毛绒绒一团,终于忍不住凑上去拿蛇吻蹭了蹭,尾巴尖一盘将大饼舒舒服服的圈在身体里,欢天喜地的带它出门抓鸟去了。

明楼正坐在书房里翻译一本书,忽然一股愉悦窜回精神领域,那是精神体情绪波动时给主人的反馈。明楼笑了笑,从窗户看见黑蟒又迅猛的上树逮了一只小鸟,游到大饼身边居然舍得吐出来,拿脑袋顶了顶。

大饼瞅着七倒八歪的小鸟,伸出爪子刨到肚皮底下藏好,亲昵的蹭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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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一直暗戳戳的觉得阿诚哥怕是个小傻子,甚至在他一路跳级赶超自己连拿奖学金的情况下,都没有质疑过,直到十五岁觉醒哨兵异能之后,明台才发现,前十五年的自己怕不是个小傻子。

曾经阿诚哥隆重向他介绍过的大饼……现在已经不叫这个名了,虽然大哥总是偷偷叫,但阿诚哥拒不承认他的豹猫有过这个名字……嗯,已经长得很有威风了,当然只是气势上,夏天它赖在黑蟒牌天然躺椅里乘凉睡着时,还会迷迷糊糊的喵几声,简直不能直视。

说起黑蟒,明台抱着他的圆毛狐狸瑟瑟发抖,虽然知道那是大哥的精神体,但蟒蛇什么的总是叫人心理性敬畏,天知道阿诚哥是怎么做到稳如泰山的捞着蛇给它喂苹果的。

乖乖,谁家的蟒蛇是吃苹果的呢,不不不,都让这骤然打开的新世界大门搞错乱了,谁家的精神体是吃饭的啊???

对此,明诚先生笑着摸了摸蛇头,熟练的回答道:“含在嘴里过过瘾而已。”

圆毛小狐狸怕自己也被含进嘴里过瘾,只想有多远跑多远,可这一跑,就迎头遇上了一只姓王的猫头鹰和一条纯白尖耳小狐狸。

时隔多年,他终于领会了那个冬日下午,阿诚哥将自己的小豹猫推给黑蟒时候的心情。他有点开心,又有点紧张,像把自己也交出去似的,将圆毛小狐狸推到另一只小狐狸面前,说道:“呐……我把小明送给你玩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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